22 在家乱装摄像头,你的生活将被全国直播-《夜行实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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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刚想和田静说说这事,她就打电话过来,说李欣手机里发现两个“木马”软件,问我要不要去看看。我让她们等着,四十分钟后,我们到了洋槐市场。

    见到了他们,我提议去附近的餐馆吃饭,边吃边聊。到烧烤店坐下,点了烤干贝和生蚝,我问小Z都检查出了什么。小Z在李欣的手机里,总共检查出了三个问题。两个“木马”,一个是最常见的货色,一个是没见过的高级货。还有就是,李欣的手机修过一次,有可能在维修过程中,有人动了手脚。

    周庸:“咱能反追踪吗?通过‘木马’直接找人,我看《黑客军团》里这么演过。”

    小Z摇摇头:“那‘木马’烂大街,在好多地方都能下载到,是不是黑客都能用,根本无从查起。那高级货也很麻烦,除非有人发出来,说不定能查到源头。”

    我问他这俩“木马”是通过什么传播的。他告诉我,高级的那个还不清楚;烂大街的那个,通过点击链接和扫描二维码都有可能中毒。

    周庸:“扫码也能中毒!”

    “当然了!”小Z说,“这种‘木马’病毒现在还不少。”

    李欣说自己没点过短信链接,我问她是否扫描过二维码,李欣点点头:“前一段在地铁上,有人让我扫个码,说自己正在创业,希望扫码支持下,我就扫了。”

    我问她是不是在被盗刷之前。她想了想,脸色变得不太好看:“就是在被盗刷的前一天。”

    我转头看向小Z,他摊摊手,表示无能为力:“说过了,这种随便能下到的‘木马’,根本无从查起。”

    我说那只能去找那个修手机的了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,”李欣摇摇头,“我这手机刚拿回来就摔坏了,屏换了都快半年了。而且我之前其他手机也都是在他家修的,他家不可能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我说碰运气吧,现在已经没其他线索了。

    吃完饭,问清修手机的具体信息,我让田静和李欣先走,把小Z留下了。看着她们出了门,我把发现李欣被人跟踪的事,告诉了他:“你觉得这和盗刷的事有关吗?”

    他不清楚:“你之前已经用‘社工库’查过了?”

    我说查过了,没什么大问题。他点点头:“为保险起见,一会儿回我那儿,再查一遍吧。”

    周庸:“徐哥,小Z查的和你有什么区别吗?”

    我说:“当然有区别。‘社工库’上的资料,都是免费的。小Z能查到的东西,都是收费的。一般都是收费的资料没什么利润了后,才放到‘社工库’上。”

    我们回店后,小Z登录了一个隐秘的信息查询点,开始检索是否有李欣的信息。找了一会儿,没搜到。小Z又登录了另一个网站——这个网站我也是第一次见。他解释说,这是一个专供黑客交流和交易的站点。需要在白框里输入正确的进入代码,输错了的话,会自动跳出。

    在输入了一组极其复杂的代码后,小Z进入了这个网站。他在网站里,检索着和李欣有关的信息。十分钟后,他找到一条‘社工库’上没有的信息——李欣的租房信息。

    这份信息并不完整,购买包含五十万条租房完整信息的压缩包,需要两千元,本月销售记录是一条。我立刻决定买。

    付完款,把压缩包下载下来后,我在里面找到了李欣完整的租房信息。其中包括李欣的具体住址、联系方式、租赁合同,甚至连是否整租、中介回访信息、独居、身份证照片这些信息都在里面。

    周庸在旁边看着:“徐哥,这么多信息,要是落到图谋不轨的人手里……”

    我站起来说要走:“咱赶紧找修手机的问问,晚上跟着李欣,别让她出事。”

    给李欣换屏的,是一家上门修手机的网店。这是家老店,现在已经有两个皇冠的评级了。李欣近两年在他家修过三次手机,三次上门的都是同一个小哥。

    她把修手机小哥的电话给了我,但我决定先不打,万一这人有问题,直接打电话就打草惊蛇了。我看了介绍,这家上门修手机的不仅有网店,在电子科技城还有实体店。我决定直接上门找他。

    电子科技城里有一个三层的手机商场,地上三层设有各种国产品牌的专柜;地下一层则承载着整个科技城80%的维修业务和山寨手机销售。

    从扶梯下来的那一刻,好几个人向我和周庸围来,七嘴八舌问着:办卡买手机充电器吗?万能充要不要?说的同时还不忘互相推搡。

    推开他们,往前走到头,是一圈高档些的隔断间,一共有十几家。左数第三家,是这里最大的一家,也是我要找的手机维修店。

    这家店大概有六十平方米,左侧的背景墙上写了主要业务——二手手机收购、专业维修、包膜、保护贴、“越狱”改机、各式配件。右侧的背景墙上写了燕市四家分店的地址。中间用宋体写着店名——腾达专业维修。

    左侧是维修区,五六个师傅在透明的橱窗内低头拆装手机;右侧是售卖区,除了各种手机和配件外还卖一些U盘、MP4、数码相框、行车记录仪;中间一个岁数不大的人,在给销售人员开会。

    看着店里忙碌的人,我拿起手机打了李欣给的电话。站在中间管事的年轻人的电话响了,我挂掉电话,他的电话也断了。

    我上前和他握手:“你好,我们是李欣的朋友,徐浪,这是周庸。”他眼神有点飘,不怎么和我对视:“你好,你好,我叫赵腾达。”

    周庸看他的样子笑了:“哥们儿,你怎么有点儿心虚啊?甭紧张啊,我们俩又不是坏人。”

    他还是不怎么和我们对视:“不好意思,我有点‘社恐’,有什么直接问就行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——社交恐惧确实会有目光躲闪的症状。

    周庸:“是这样,李欣被盗刷了三十几万元,我们听说你半年前帮她换过屏,那时候手机检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?”

    赵腾达说:“没有,我那时候就是换完屏,看能正常用就成,没想过检测手机软件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你能不能帮我们分析下,这事怎么办?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,问我被盗刷不是有赔偿吗?

    我说支付宝说只能查到她自己手机的付款信息,这种情况只能鉴定为诈骗,不能鉴定为被盗,所以驳回了赔付申请。

    赵腾达问我,支付宝是怎么判定李欣是用自己手机付的款。我给他看了一张数据单。那几日所有的登录和消费,都来自“李欣的手机”。

    赵腾达笑了笑,第一次正眼看我:“这什么都说明不了。我给李欣修过两个手机,手机的设备名都被她自己改成了‘李欣的手机’。她之前那个手机,应该是挂网上卖了吧?”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,跟他道了谢,和周庸出了商场。

    出了门,我给李欣打电话,问她之前用的手机是否出售了,她回答说:“挂网上卖了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盗刷的人是谁了。李欣的钱,是被买她旧手机的人刷走了。那部手机的设备名与她现在用的相同,曾经也一直登录着她的账号,所以支付平台官方会认为是自主消费而非盗刷。而那个买李欣手机的人,可能就是跟踪她的人。他在黑客交易网站上买了李欣的资料,然后跟着她,找机会让她扫码,给她手机下了“木马”。

    找到李欣和田静,我让李欣联系那个买她旧手机的买家,和他说不还钱就要报警立案。半个小时后,那个买家打电话过来,说愿意在三天之内把钱打回来,希望别报警。我告诉他可以不报警,但必须当面交易,从头到尾交代清楚事情的经过。

    两天后的上午,我们在一家咖啡店见了面。10:30,一个黑瘦的男子走了进来,站在门口打电话,听见李欣的电话响了,便向我们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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