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卿:十六-《妖言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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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实在走投无路,那时人生到头,他也愿陪在安卿身旁。
树桩上的马儿被栓了良久,已经啃完了树桩周边的青草,此时似乎也已经失了耐性,见康亭脚步虚软的过去,有些焦躁的来回踟蹰着马蹄。
翻身上了马,康亭用仅有的力气紧紧抓着绳子,随着马儿哒哒的离开不知走了多久,康亭头脑一昏,爬在了马背上不醒人世了。
康亭再醒的时候,是马儿跑了几步,从马背上将他颠了下来,跌在地上摔醒的。所在的地方康亭有些陌生,似乎从未来过,周围除了高高矮矮的稻田,便只剩下一座有些坍塌的破庙。
揉着被摔疼的胳膊和胯骨,康亭慢慢挪进了那破庙里,进去了才发现这儿似乎是个月老庙,月老的神象已经被人搬迁走了,该是移到了新盖的庙宇里,周围只剩下搬迁或盖庙时才用的红绸彩缎,还有往些年痴男怨女们留下的,挂在柱子上描有彼此姓名的彩色锦条,只不过眼下,都已经蒙了厚厚的灰尘。
康亭寻了个干燥的地方靠着柱子坐下,此时此刻饥渴难耐,瞧见从破旧的房顶漏到贡台瓦砾里的雨水,便挪过去喝了几口,然后靠着贡台缓缓坐下,心头无力无助无望到了极点,觉得他为人一世狼狈不堪,爱一个人悲惨且窝囊。
叹一口气,外面似乎下起了雨,康亭闭目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,念着他离开这么许久,也不知安卿怎么样了。
每每念及心爱的人,康亭便觉得自己浑身力气憋在心里不知如何释放,就像他被那知府小舅子诬陷暗杀,凭他自己,怎么也捅不开当初卞安城的那片天一样,就像他费尽心机想救心爱的人,却发现自己力量渺小,除了等死,什么都做不了。
人生许多事便是如此,拼尽全力,一无用处。
伴着哗哗的雨声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了庙里,来人跳进门来,抖了抖身上的雨滴便朝着阴暗暗的天空开了骂,骂那九天之上的掌雨官脑子进了水,一场雨下的稀里糊涂,荒里荒唐。
康亭睁开眼睛看去,见来人是个发色花白的老头,看上去年岁不小,不过听着方才对方骂天的架势,身体精神想来极好。那人骂了一通散了散心头的火气之后,转身看向了康亭的方向。
那花白胡子的老头看着康亭,似是对这地方十分熟络的样子,过去便盘腿坐在了贡台边,从怀里摸出一个桃子来,极其脆生的啃了一口,吧唧几下嘴巴,似乎桃子的**十分合他的口味,便点点头咽下,又咬了一口,转瞬之间,拳头大小的桃子便去了一半儿。
吃着桃子,那人迎向康亭的目光,嘿嘿笑了几声,努力端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,朝着康亭道:“小伙子,还没有吃过饭吧?”
方才看着老头吃桃子,康亭已经默默咽了一口口水,如今听对方一问,嘴巴还没有回答,肚子已经没有骨气的妥协,咕噜噜叫了一声。
那老头听到声音,也不曾嘲笑,低头扯过宽大的袖子来,从里面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康亭,“小伙子,我这里还有个烧饼,你拿去吃吧。”
康亭本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,不过眼下情况,也是十分羞赧的接过,连声道:“谢过老人家,谢过老人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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